今年2月6日,长沙市高新区发生了一起令人痛心的跳车事件。
晚9时许,货拉拉男性司机周某春偏离导航路线并对提出异议的女性乘客车某某态度恶劣。在要求停车无果后,车某某探出车窗跳车坠亡。
对于此事件,我们主要收集到了大众以下几点看法:
1. 司机不对其偏航行为加以解释的冷漠做法导致了乘客的恐惧,而恶劣的态度更强化了这种恐惧;
2. 货拉拉平台缺乏有效的管控;
3. 乘客的行为过激,对自己非常危险,防卫有必要但需要冷静;
4. 女生没有先采取联系亲友、报警等措施就直接选择跳车,存在凭空臆想。
笔者想分别从司机、乘客和平台三个方面讨论可能存在的过错和可以尝试的措施。
01
司机
司机在本次事件中所存在的主要错误行为包括未经乘客同意偏航并拒不解释、以及在乘客明确要求时仍拒不停车。
考虑到偏航后所走路线路灯晦明、相对人车稀少的环境背景和体格相对强壮的司机与相对瘦弱的乘客之间力量的差距,直接导致了乘客承受了极强的恐惧效果,进一步导致了乘客在慌乱和无助中选择了跳车这一有巨大风险的行动求全并最终坠亡。
司机赚钱不易,但是这并不是他可以放任甚至诱发他的乘客恐惧滋长的借口。
事实上,司机应当考虑到自己的态度和行为可能会引起何种不利的联想,并且由此采取一些行动诸如沿导航路线行驶来消解这种联想,避免可能的恶果。
而当力量有明显差距的双方同处一室时,如本例中狭小的驾驶室内,如果明显占优的一方实际上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就应该主动规避可能引起对方的误解和恐惧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任何违反规范的言行(譬如偏航)、不合时宜的玩笑言行(譬如开玩笑称自己要采取一些非分行动)。
如有可能,也应该主动采取一些让对方安心的行为,譬如单独两人在小道上行走时主动走到对方前面以示没有在跟踪、进入电梯时先按自己的楼层等。
02
乘客
我们应正视乘客的跳窗行为非常危险,且已经导致了沉痛的后果。但我们也应当充足考虑到当时的情况。
如上文中所提到,由于司机的偏航路线和双方的力量差距,乘客处在一个危险与否几乎完全取决于司机一念之间的情况中。
对于有人质疑乘客为什么不先采取联系亲友以及报警等风险较小而又行之有效的行动却直接跳车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应当注意到的一点是,如果司机真的意图实施犯罪行为,他一定会对犯罪目标进行严密的监视,又怎么可能放任她任意和外界取得联络甚至报警呢?他只需要一抬手就能抢下乘客的手机,而只有正副驾驶两个座位的货车和狭小的驾驶室不容许乘客做出任何能够瞒过司机耳目的行为。
这意味着在司机确实在准备犯罪的情况下,有些人所提到的联系亲友和报警等行为同样面临巨大的风险。据此,指责乘客不先报警就跳车的行为咎由自取的论调事实上是有些想当然,不够负责的。
至于乘客的活动空间,实际上极其有限。高速行驶的货车和狭小的驾驶室,甚至连且战且走拖延时间的空间都没有留下。
我不想在这里再重复那些诸如“不要在晚上出门”之类要求女性放弃自己的生活空间委曲求全的陈词滥调,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建议在面对可能的危险时未雨绸缪。
假设乘客在司机还没有偏航拐入人车稀少、求救无门的道路前就根据司机的态度采取一定的保障措施(如把车牌号发给朋友、保持联络等),虽然或许不能改变司机将为了节省数分钟偏离导航路线的事实,对于保障自己的安全或许会有一些帮助。
这不是过度反应,而是在现在的社会情况下对自己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的保障。当然也必须认识到这不是乘客应负的责任或义务,而是乘客对自身权益进行保护的权利。
03
平台
平台看似和这起事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这正是平台监管缺位的体现。
平台提供了跟车选项,却没有要求司机在车上装配最基本的保护乘客和司机权益的装置,譬如摄像头和集音器;以分级服务的名义让司机和顾客自行协商搬运服务和价格,将双方和平台之间的矛盾转化为双方之间的矛盾以最大化自己的利益,这也应当纳入整改的范围中。
平台或许可以有很多增加乘客安全感的措施,譬如最近刚上线的录音功能,还有未来可能上线的监控、隔板等功能。但司乘关系才是最应当改善的问题。
平台也应考虑到除了相对弱势的乘客,部分司机也可能会有潜在的危险。我们不应忽视司机的安全,货拉拉平台也应给予司机是否选择接跟车业务的权利,让双方的切身利益都得到保证。提高国民素质和思想觉悟,从根本上保证双方安全,这一切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可以想象现在每项较为完善的制度背后,都有数版不完善的制度、千百次因制度漏洞导致的事故悲剧经验教训、以及千百万次开发者为了完善制度而进行的模拟。
正因为每次悲剧的发生都伴随着生命健康财产安全的流失,我们更不能放过每次借此吸取教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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