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article explores the male gaze in film and television, starting with plot details from "Chinatown Detective III". The article points out that sexual comedy is supposed to bring about the evolution of one's perception of the world as one grows up. But in this film, it seems that all the laughs are tied to sex, and the female characters become consumed scandals. If women are to achieve true equality, they must break free from the shackles of the male gaze and reject society's condescending scrutiny.
Author: 日光 & 川川
Editor: 独孤迈
Captioner: Siyuan Zhou
作为本该在鼠年春节上映的贺岁片,通过前两部积累了人气与一系列好评,因此倍受期待的《唐人街探案三》使得电影院成为了牛年春节期间广大市民就地过年的一大去处。吊足了网友的胃口,该片上映后立即掀起了一阵热度,态度迥异的评价沸沸扬扬。在各抒己见的不同声音中,诸如“油腻”、“生理性不适”、“低级”的字眼占据了不小的一部分。豆瓣对于该片的十篇热门影评中有八篇都直面提到了“不尊重女性”。这一部定位为悬疑喜剧片的贺岁电影,将男性凝视直言不讳地展现到了所有男女老少观众面前。
所谓男性凝视,是于1975年提出的电影中以男性观察女性为主的方式,包含主观男性镜头、叙事以男性为主女性为辅、画面符合男性观看者的幻想与喜好这三点基本特质,可以理解为以男性需求为本位从而塑造女性形象的行为。
《唐人街探案三》电影海报
男性凝视的三点特质在《唐探三》中可谓是展现得十分完全。整部136分钟的影片中多次出现聚焦于女性身体部位的远近景镜头,包括一闪而过的空姐裙底、从脸部到胸部的慢动作扫视。其次,剧情主线围绕男性角色展开,长泽雅美所扮演的秘书小林杏奈身为唯一推进剧情的女性角色,从出场到结束多次被片中男性角色进行言语或动作上的暗示或骚扰,甚至在所谓的“推理环节”中直白地以其胸围作为线索和噱头。然而,最令人感到不适的恐怕另有其他。
电影中,一位女护士角色在裹尸袋中被一群人误认因而进行了殴打,其暴力程度令观众都倒吸冷气,然而仅仅是一个名字都没有的无辜路人配角,被此番拳打脚踢后便没有了任何后文。此外,还有女法官因帅气侦探的媚眼而立场动摇、“只要勾勾手指就能随便玩”的对离异家庭成长女性的贬低、单亲妈妈靠偷抢和出卖身体才能养活女儿、路过的女学生被变态露阴癖惊吓等种种情节。这些提到的镜头或情节没有一个是对剧本起关键作用,从而不可替代的,既然如此,依然保留该类内容,其意图何在?单一、刻板而肤浅的角色刻画以及下流的调侃,足以让人体会到恶意,是否表明了这就是《唐探三》对于女性的态度?
综上,此类镜头的出现,使人在电影院尴尬得如坐针毡,这些看似“无伤大雅”实则处处反映着男性凝视的低俗笑梗无处不在,也确实有部分观众十分买账。他们的笑声宛如无人清理的河道水沟一般,让人能够闻到恶心的臭味,心中发毛,一阵恶寒。坐在影厅里的除了成年人,还有儿童与青少年。在大多数家庭的性教育仍较为保守的情况下,这样的恶俗玩笑的存在,潜移默化中就会对其成长造成影响。性喜剧并非不存在,美国的一些性喜剧与青春片结合,伴随的是人在成长中对于世界认知的演变。但在这部影片中,似乎所有笑料都要和性生拉硬扯上关系,看不到任何与人物的关联和意义,而人物都成为了被消费的丑角。
男性凝视使得女性变成了可以肆意评判的客体,每一个举动,身上的每一处优缺点都被赋予了价值和意义。男性凝视的表现很多,比如很流行的“A4腰”“锁骨放硬币”“反手摸肚脐”等一昧追求白幼瘦的畸形审美潮流,比如用来规训女性的“body shame”,比如“破鞋”“黄脸婆”等厌女倾向极为严重的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厌女倾向?因为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价值,你已经不能够吸引我了。你没有能力一直吸引我爱你,怪不到我身上,只能怪你自己是个黄脸婆。女性把男性对自己的要求逐渐内化为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像身处巨大齿轮中的一枚小零件,运转起来之后,身不由主。
而女性如要求得真正意义上的平权,就必须挣脱男性凝视的枷锁,拒绝社会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这本就是女性的基本人权,也是向男权社会广而告之“我是一个独立、自主、拒绝被男性下定义的完整人”的第一步。
电影《燃烧女子的肖像》导演Sciamma说:“Male gaze is about consumption, female gaze is about appreciation. (男性凝视在于消费,女性凝视在于欣赏。)”在人类进化的最初阶段,原始艺术与性即是密切相关的。旧石器时代的雕塑艺术“维林多夫的维纳斯”夸张地强调了女性特征,是母系氏族的社会崇拜,表达早期人类渴望种族繁衍的欲望。然而社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发展进步。人们所熟知的断臂维纳斯拥有平静的面容,半裸着身体,构成和谐而优美的螺旋上升体态,富有韵律感。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理应懂得欣赏美的艺术,而并非消费。生活在和谐社会的我们理应懂得尊重和平视,而并非居高临下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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